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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咲在二楼洗漱完,他把羊咲的衣服还给对方,内里打底的长袖已经用烘干机烘干了,衣服软软的,散发着熟悉的味道,平时靠近政宗实也能闻得见,是他家洗衣液的香气。
羊咲道谢,抱着衣服欲言又止,政宗实笑说:“昨晚我帮你换了睡衣,没想到你睡这么沉。”
要说昨天的睡眠的确很好,一觉醒来,神清气爽,虽然醒得早。
可政宗实这么一说,羊咲想象叔叔把他背到二楼卧室又替他脱下衣服裤子,不禁臊得很,“……叔叔为什么不叫醒我。”
语气中带着一点儿嗔怪,羊咲解开睡衣扣子,反正政宗实也不是没看过他的身体,羊咲这会儿倒没有像在更衣室里那么别扭了,听见政宗实反问他“你怎么知道没叫”,羊咲快速穿好自己的衣物,又换下睡裤。
怪他,“别老是光着脚跑出来,要吃家什的呀!”
吃家什其实就是挨家里人骂,但政女士从未因此责骂过儿子。
很模糊的记忆,脑海里突然闪过。
他不确定有没有这么一回事,保姆是不是这么说的,但他确信地板绝对是温热的,他冬天起夜时向来懒得找鞋子,却不会被突然冻到。
梦里永远很冷,反复地做梦,潜意识修改真实的记忆,把痛苦不断复述、描绘、加深,似乎确有其事——沉溺痛苦如此容易。
政宗实的目光轻易往下移了一截。
昨天夜里给羊咲换睡衣的时,卧房没有开灯,仅有门外的走廊夜灯开着,光透入卧室,政宗实不愿闹醒人,动作格外缓慢,泛着暖黄色光线的肌肤一帧一帧在眼前露出。
政宗实从未知道,原来他的忍耐力是如此之高。
对着酣睡的人没有多余的念头,对着裸露的肌体没有下流的情思。
政宗实小心翼翼给他换好衣服,用手摸了摸羊咲的脸,很珍惜地亲吻他的眼角,拇指揉一揉唇朱或是鼻梁骨,慢慢羊咲睡梦时紧紧锁住的唇瓣放松下来,睡颜变得安宁,看起来没那么焦虑紧张。
这样的痛苦延续得漫长,每回梦见此番场景,政宗实醒来都要缓很久。
好笑的是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提醒过他,正因为地板是热的,赤着脚走很久很远,都没有关系。
连他自己都没有料到,原来释怀只在一个瞬间而已。
第58章
羊咲又回屋眯了一会儿,凌晨五点半,天依旧漆黑,政宗实在小区外跑了几圈回来,出了一身汗,心情轻松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