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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宗实不露声色地勾了勾唇,没力气出声说话,静静听着羊咲给私人医院去电。
几分钟后,通话结束,屋内静悄悄的,唯有政宗实的呼吸声较重,每每吐出来的都是热气,他皱着眉,痛苦地等待医生带吊水来上门看诊。
忽然政宗实感受到额头一凉,他缓缓睁开眼,视线范围内,只有模糊的面孔,一时无法聚焦。
沙发没有床那么宽,他个子高大,像一只巨兽横踞在软皮沙发里。
羊咲就坐在沙发与茶几之间一块狭小空地的小板凳上,政宗实和羊咲的距离很近,几乎稍稍动一下,二人的鼻尖便会碰触到。
“哗”一声,被子总算是盖在了政宗实身上,哪怕他还穿着羽绒服,羊咲也让四个被角通通塞到了政宗实身下,他成了一只巨大的蚕蛹,寒意渐渐褪去。
“用桌上的手机,打电话给医院,通讯簿里的。”
这是政宗实睡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像丢下一句遗言,合上眼睡了过去,睡之前,唯一清晰的是,家里不是空落落的,有人在他身边,他可以安心地“昏迷”。
羊咲照顾人的经验是十分充足的。
妈妈在病床上的那些日子,除了护工,羊咲干得最多,羊从容上了年纪体力不好,到了晚上没办法起夜服侍。
额头上是羊咲给他贴的退热贴,小朋友用的东西,小小一片,并不能覆盖全额。
他一个人可以白天训练完,晚上接着熬夜,到了后期,妈妈的病痛已经无法依赖止疼针了,只能用物理冰镇缓解。
羊咲便守着妈妈,等一袋子冰融化成水,他又去换一袋来,敷在肌肤上的冰时间不能太久,怕导致冻伤,每隔五分钟得拿起来缓和一下。
这样持续了好一段时间,几乎彻夜不能眠。
羊咲按着政宗实的嘱咐,从被窝里摸到政宗实的手,掌心温度高得可怖。
政宗实睡是睡了,头疼并没睡多沉,很配合羊咲,虽然没睁开眼,不过他竖起了食指,在羊咲掌心里挠一下,羊咲便捏着他的手指,用指纹解锁了手机,又规规矩矩地把政宗实的手塞回被子里,拍了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