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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随青看着那漩涡，忽然笑了一下。

他舀了一勺汤，浅浅的抿了一口。汤是冷的，变得很腥，已经难以下咽。

苦涩得很熟悉。

*

兰蔺这几日一直在忙路家的事情。

也不怎么新奇……吧？

只不过他，喜欢的不是别人，有可能是他“哥哥哥哥”叫了这么久的兰蔺。

要是兰蔺对他不是真心，一切都是商人虚以委蛇的算计，那这件事情就当没发生过。

要是兰蔺对他有几分真心，其中又有几分几量是属于哥哥对弟弟的照拂和关爱呢？

谁敢先越过雷池一步，谁就是输家。

对他来说，一个遗产指定继承人和他这个旁系远方亲属要如约获得大部分的家产，其实是很难，

和一整个世代延绵的家族抗争，他们这几个人，单枪匹马，算得上是单打独斗，孤立无援。

首先，要顶住来自世家的舆论关系压力，那么多人都是圈子里的，或多或少有些交情。要是像兰蔺这样一竿子打死的，确实实属罕见。

这是路随青在那些没有人管的年月里，在那些灰暗得让人看不见希望的社会上找出的生存法则。

可就算他汲汲营营地记了这么久，有那么一刻，他还是想要以身涉险，去试一试——

在这种令人齿寒的一段关系之中，兰蔺到底会不会眼看着他被雷池炸成千万朵碎片，炸得粉身碎骨，破镜再难重圆。

路随青轻轻叹了口气。

他放下汤勺，汤早已冷掉了，只剩下表面微微打着的漩涡还在不停旋转着。